2023年7月7日是七七事变86周年纪念日。1937年7月7日事变发生后,日军大举侵略华北,在华北一带烧杀抢掠。期间,位于河北省的泊镇师范学校师生被迫离开校园。
在这所学校的校史碑上,唯独空缺着1937年至1949年的记载,这里藏着一个当地人多年的疑问:这所学校的师生在抗战期间去哪了?
这并非个例,当地许多学校同样在抗战期间“消失”, 这些流亡学生是如何离开的?他们在逃离战火的路上又经历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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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流尽最后一滴血”
校史馆里建国前的档案,只能追踪到1937年。这里保存着1936年泊镇师范学校师生们在校门口的合影,以及1937年6月学生的成绩单。
而在1300公里之外的陕西省汉中市档案馆,也存有一卷该校的档案,它见证了学校在炮火中南迁办学的过程。
据说当年泊镇师范学校从河北一路逃难迁到河南,然后又越过黄河翻越秦岭,最终在汉中扎下根来。
在校友的回忆录中,也有这一段经历的描述:
当时我的哥哥十四岁,他随在泊镇师范任教的父亲孙万青同行,徒步南下,昼夜兼程。
到了晚上,老师用一根绳子拴在每一个学生的手腕上。一是怕学生走丢,二是怕学生跌倒没有人知道。就这样一串学生,一边走一边睡,在黑灯瞎火的路上。
——孙伯丹
根据记载,七七事变后,初中45班学生刘钟智和其他师生一同离开学校,向南转移。
而他的父亲刘树森,此时正战斗在抗日前线,
刘树森曾参加姚官屯保卫战,带领官兵在前线抗敌,他在自己的回忆录《戎马倥偬》中记录了那段历史:
1937年9月10日马厂失守,日军步步南侵,我带领223团,辖3个营,共2000余人,到沧州以北布防,死守姚官屯阵地。
三营营长李洪喜专责保卫火车站,曾与日军7次争夺车站,击毁日军装甲车一辆。气急败坏的日军,集中火力调来飞机、重炮,将道洞炸平,我军100多预备队全部牺牲。
一营营长李国干受伤,全营的连、排长都已阵亡。二营长宋玉庭已经受了重伤,他不让士兵往下抬,坚持在火线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……
9月25日,只剩下步枪、手榴弹和大刀抗衡的我军阵地,被日军突破,沧州沦陷了。我部接到命令,继续向南移防,到莲花桥军部清点人数,原先2000余人,只剩下官兵135人,其中包括了40多位伤员……
——刘树森
沧州第八中学教师
李永翔
“面对日寇的飞机大炮,坦克装甲车,我们那时候的装备非常差,只能用血肉之驱,用大刀和敌人展开肉搏战。等学生老师们安全转移了,部队才撤下来。”
这些历史的细节见证了中国战士的顽强抵抗,学校师生南迁办学求学的背后,是中国军民的巨大牺牲。
“学校要办下去,又不能当亡国奴”
当时,河北学校南迁有两条逃亡路线,一条是沧州所在的津浦线,另一条是平汉线。
这条线路上的保定育德中学,同样是一所有着“南迁校史”的学校。
1937年,邢金钟的伯父邢树萱在保定育德中学教书,邢金钟曾写下这篇《飘蓬记》来记载南迁途中的见闻:
七七事变后,一家人都义愤填膺,又恐慌不安,而隆隆的炮声却不断从北方传来。
一天深夜,忽然听到叫门的声音,是伯父回来了。他告诉我们:日本在卢沟桥发动侵华事变之后,郝仲青校长分析了形势,认为学校要办下去,又不当亡国奴,只有一条路,就是向后方搬迁。
决定随校南迁的学生,在王国光校长和伯父的领导下,一起投入紧张的装箱工作。大、小件共装了65箱,连同120包图书,经过一个暑期的紧张准备,将学校的重要图书,仪器都一起运往黄河以南的地方。据说,这已是从保定开出的最后一列火车了。
在车站上等了六个小时,才见一列满载逃难人员的火车,由北开来。我们爬上车顶,见上边已坐满了人。挤来挤去才挤了个位置坐下来。坐在边上的人,都在腰间用绳子连接起来,以免掉下车去。
深秋的夜晚,在车顶上,冷风一吹,浑身发抖、两腿麻木,几乎失去了知觉。敌机在天空盘旋,一接近列车马上就停下来,车上的人纷纷向两边田野疏散。一路上无水无食,车上的人满腔悲愤。
——邢金钟
随着河北多所学校共同汇聚在河南宛西地区,一所联合中学的雏形正在孕育之中。
1937年12月,许多河北流亡师生汇集河南宛西地区,各校联合组建临时中学收容他们入学读书,这所联合学校就是国立第一中学,也是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后,成立的第一所战时联合中学。
从1938年至1949年,国立一中在11年中培育了4000多名学生,其中包括中国高温冶金奠基人师昌绪。
艰辛的旅程之后,流亡师生们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。然而,在国难危机中办学谈何容易,他们还将经历怎样的考验?抗战时期我国的中学教育是什么样的?当年那些师生的后人们开始了一段寻找国立一中的旅程。
7月7日至9日
纪录大时代《寻找国立一中1938》
三集连播,敬请观看
编辑:王鼎尧、董思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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